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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2年8月28日主日讲道(上篇)
2022年8月28日主日讲道(下篇)
经文:《使徒行传》8:1-8(和合本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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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从这日起,耶路撒冷的教会,大遭逼迫。除了使徒以外,门徒都分散在犹太和撒玛利亚各处。
2 有虔诚的人,把司提反埋葬了,为他捶胸大哭。
3 扫罗却残害教会,进各人的家,拉着男女下在监里。
4 那些分散的人,往各处去传道。
5 腓利下撒玛利亚城去,宣讲基督。
6 众人听见了,又看见腓利所行的神迹,就同心合意地听从他的话。
7 因为有许多人被污鬼附着,那些鬼大声呼叫,从他们身上出来。还有许多瘫痪的,瘸腿的,都得了医治。
8 在那城里,就大有欢喜。
序言:对立
因祸得福,在危机或在艰难处,忽然有了柳暗花明的转机,在我们人生经历中不乏有这一类的例子。初代教会自五旬节开始,经常在经历艰辛和逼迫的时候,迎来了新的机会,教会得到了扩展。同时,在不断成长和扩展当中,也遭遇了内部的艰难(亚拿尼亚夫妇的欺骗,说希腊话的寡妇被忽略),和外部的压力(彼得和约翰被当局逮捕,司提反被民众以假先知的身份处死)。
不过,每一次的危机,都有新的机会伴随,在遭遇苦难的同时,圣灵也在其中做工,带领当时的教会领袖,朝着耶稣在升天前给他们颁布的复国纲领走去:当你们得到圣灵的洗之后,就要在耶路撒冷、撒玛利亚、犹大全地,直到地极为祂(耶稣)作见证(1:8),见证祂复兴以色列国,将复活赐给凡是相信祂的人,使所有接受祂救赎的人,都获得使徒一般的圣灵的洗(这里需要记住的:升天不是不见了,而是祂正式登上了天下之主的位置,然后差遣祂的手下执行祂的计划和旨意)。
一 | 教会遭受社会面的逼迫(8:1-3)
我们今天阅读的这段所描述的情形,让我们能看到,当时耶路撒冷的教会,几乎无法在当地存活下去。因为当局大行逼迫,超过前面的。这对于教会而言,已经是风声鹤唳。当时有位优秀的见证者司提反被他们处死了。显然,他们是把他当作是异端领袖一般处置的,就像把耶稣当作是造反和亵渎者一样。同时,他们也不认为处置了一个司提反就一了百了;或许吸收了前面的教训,假如没有把这个新兴的运动斩草除根,作“社会面清零”的话,他们发现,这些耶稣的跟随者像毒草一样,很快又会蔓延开来。所以,他们决定采取全面的镇压。
在他们作地毯式搜捕的过程中,有一个小插曲:这里出现了很快成为主角的人物——扫罗,他加入了由大祭司发动的这个逼迫行动。在当时社会而言,法利赛人与祭司势不两立,但当他们需要面对同一个敌人的时候,他们就成为盟友(出于利益的世界,不存在永远的敌人和永远的朋友,自古以来一样)。而且,他为了达到目的,做起事情来,毫无底线——在当时,抓反动派,只会抓男的,而扫罗连男带女都抓来下到监狱里,这是罗马人也不会干的。就好像自二战之后,联合国规定战争不准杀害战俘,也不能袭击平民百姓。然而,俄罗斯却做出违背这种法律的事;在年初西安疫情期间,孕妇和高龄的老人,被拒医而导致死亡,上海疫情期间,消杀队伍进入民宅,捕杀小动物。唐山夜市打人,当局并没有给社会一个公正的解释。这些事件说明——已经严重越过了底线。确实如此,个人及社会的罪恶,假如不加以控制与约束,甚至给它合法或合理化,尤其是政策性的加以提倡或支持,恶会变本加厉。个人性的恶,伤害性不大,而结构性的罪恶,对人性及良善具有毁灭性。
扫罗所作的恶事,严重越过了当时社会的底线。在耶稣被钉十字架的时候,那些妇女们可以来到耶稣受刑的地方,而扫罗却做出这种出格的事,除了为他在下面被改变设下伏笔——他能信耶稣完全是出于被动!因他是完全的抵挡者。这也说明了这位严谨与敬虔的法利赛人,在恶面前是多么的无力,对神的救恩是何等的漠视;哪怕他跟了当时最优秀的两个门派——煞买和希列(迦玛列)之下,精通了律法,却没有在道德上修改一毫一厘。这只能说,以色列人在信仰上完全到了穷途末路,像扫罗这样热心与精通律法的人,却在上帝“爱神爱人”的律法上,越走越远。
同时,这也给我们看到,当时的教会所遭遇的逼迫,不再是间隔性,或个别性的,而是一个社会面的压迫。他们不能在耶路撒冷呆下去了,他们每一个都有家小,而且第一世纪的信徒,几乎都是一个家庭一个家庭信主的。当一个人面对敌对力量的时候,往往都能坚持他的英雄本色;但对方一旦把他的妻儿都牵扯进来的时候,他马上就软弱了,甚至会妥协对方。而邪恶者则往往会这样毫无底线地抓住人的这个软肋。
在这等处境下,耶路撒冷的教会完全没有传道的机会了!甚至连生存下去的可能都没有了。所以,门徒四散,他们逃到犹大或撒玛利亚去,因为那些地方属于希律的另外两个儿子在管理,大祭司基本上鞭长莫及。这对于门徒而言,相对安全一点。
看来,当时的耶稣路撒冷,完全成为了抵挡神,杀害忠良、滥杀无辜的异教之都。反倒像撒玛利亚,这些在信仰与血统都不纯正的地方,成为接纳耶稣基督群体的地方。就像1965年印尼排华,造成30万华人被屠杀,尸体被蚊虫叮咬腐烂无人收敛。那些逃离的华人,到处向华人区或华人国家求救,但没有人接纳他们,反而是英美这些白人国家接纳他们。一个民族的自私和自义往往是骨子的,假如没有彻底的洗心革面,一旦运动来了,全民的罪恶就会再次暴露出来,哪怕在表面看来是多么的正义,都是虚假的。
二 |教会有了新的扩展(8:4-8)
这群逃离逼迫的难民,并没有因为自身是难民的身份而自卑。苦难限制了他们的行动,但不能扑灭他们心中的火。他们没有“躺平”,更没有“摆烂”,因他们不但知道自己被圣灵改变了,知道拿撒勒人耶稣就是他们日月期盼的救主,他们也知道新的生存模式,不再是以圣殿和妥拉为中心的,而是以基督为中心的。他们自身也得到了圣灵的洗的经验,这个经验使他们不再为眼前的苦难而绝望,他们反而将这当作是机会:在耶路撒冷不能做的,在其他地方可以做了!所以,他们往各处去传道(5节)。
他们是不是想起耶稣说过的话——“你们要在耶路撒冷、犹大全地、撒玛利亚、直到地极作我的见证”呢(1:8)?我们不得而知。不过,我们确实从他们的行动看出来了,他们在践行耶稣的命令。在此期间,他们的视野开阔了,随走随传,逢人便说耶稣基督的故事。这正是一个被圣灵改变的人,他们生命的特性不再局限于一点一滴的成败,包括,当他们看到自己为福音而遭受暂时的亏损,也不太把它放在心上,因为他们看见更大的价值,也因此获得了更大的喜乐。
路加以耶路撒冷教会的七执事之一的腓利,来作为这群向撒玛利亚传福音的代表,我们在后面的记录里人会再见到他南下迦萨,在路上给埃塞尔比亚太监传道,在二十一章8节,我们看到,他定居在凯撒利亚,他的四个女儿是作先知讲道的。
我们在这里看到腓利,他像司提反一样,很快从所担任的行政工作中脱颖而出。当司提反殉道后,他匆匆离开了耶路撒冷,来到撒玛利亚。他被称为是“传福音”的使者,我们从他身上可以看到,初代教会的领袖他们在职责上,并不是完全独立的,他们可能担任多重职责。腓利在作其它事工的时候,也仍然担任“执事”的职务。
他来到撒玛利亚这个丘陵地带。这个地方在主前八世纪的末了,就迁进了不少的异族人,尽管他们在信仰上还保留犹太的某种模式——比如他们仍然会接受摩西五经是正典,但信仰上的很多内容已经改变了。他们在生活习俗和信仰上与南边的犹大和北边的加利利完全不同,并被南北两边的人所鄙视。我们从耶稣与井旁的撒玛利亚妇人谈道中,略知一般,当时犹太人是以圣殿为中心,撒玛利亚人以伯特利山上为中心。
而腓利打破了在传统上的禁锢,或许他听过耶稣与撒玛利亚妇人谈道的故事,或许记住了耶稣在升天前的吩咐。他也因此为教会赢来了新的机会,将神的国扩展到耶路撒冷之外。
上帝的工作有时会在完全抗拒祂的人身上执行,比如抵挡耶稣的扫罗;而更多的时候,则是在那些顺服祂,关心祂旨意的人身上的成就。在腓利身上是显而易见的,他的思想开放,积极进取。或许是因为他自己本身就是说希腊话的犹太人,身上兼备有多重因素的人,容易改变自己。
我们在后面看到,当彼得和约翰从耶路撒冷来了之后,圣灵透过彼得的手,再次重演了五旬节的事件,撒玛利亚的信徒,也如同在耶路撒冷那间民居里的信徒所经历的一样,他们经历了圣灵的洗,得到了生命的更新,被一视同仁地接纳进入耶稣路撒冷的群体中。这个几百年来一直与犹太人对立的民族,他们不再被排除在神的恩典之外,反而在基督国度里与犹太信徒合一了,而首先将这个旨意实践的人,就是这位腓利。
回应 | 我们急需一套苦难神学
在前面我们看到,司提反个人性的遭受苦难,在这里,我们看到苦难临到了全教会。而在这个苦难下,无论是群体,还是个人(以腓利为例),却实践了耶稣基督的命令,教会因此得到了扩展——从耶路撒冷本土的犹太人,扩展到撒玛利亚。从整个使徒行传的叙事来讲,这是重要的转折,更是显出司提反的死的伟大。
这实在挑战我们,我们通常会在个人或群体,在顺风顺水的时候,才觉得有神的祝福,认为在这样境况下才是兴盛的。虽然,这几乎是正确的。可是我们不要忘记了,耶路撒冷的教会是在遭受苦难,几乎没有任何出路之下,也完全没有策划的前提下,落实了神的旨意,实践了耶稣的命令,得到了扩展。这使我们看到,无论是在阳光灿烂的日子,还是乌云密布的时候,神都带领着祂的儿女,眷顾着祂的教会,也大有能力地作工。
所以,我们必须建立一套在苦难中经历神同在的神学,我们必须看,这个世界注重感官,喜爱享乐。基督徒也很容易用顺利、兴盛来评价神的祝福和带领。我们要建立苦难中、艰难处,仍然能够经历神的同在的神学,是很不容易的。
信徒群体中,许多见证人都给我们作见证,他们在艰难处经历神的祝福并得到生命的更新,教会历史上也给我们看到,很多教会在遭遇或内或外的难处,甚至是逼迫时,得到了复兴。
《暗室之后》的蔡苏娟,她得了一种怪病——怕见光,只能住在没有光的暗室里。很多去看望她的人,本来打算去安慰这位受苦者,没想到每个人都从这位受苦者的苦难中得到了安慰。
中国教会在短短的三十年,得到了很大的扩展。虽然现在依然无法使基督信仰成为社会性的合法团体,但毕竟在人数上远远超过了30年前;包括在人口基数的比例上也有长足的进展(大概15人中就有一个是基督徒)。这在30年前是无法想象的,上一世纪70年代,教会差点被消灭了。
最近十年,教会又落入艰难时期,自2012年在浙江拆十字架,当局的目的很清楚,就是要把基督教从社会面清零。10年以来,各处教会多有难处。但或许也有好处在其中,想起十年前,那时培训是自由的,也有不少教会,想通过法律途径取得合法身份,有不少的基督教学校在或明或暗的开展,希望促使中国文化基督化;也有些机构希望在国际上也能听到中国教会的声音。当然,这些都不是坏事,就好像第一世纪,门徒能继续在耶路撒冷影响当局,使更多的祭司和法利赛人信主,最后让基督教会能取代圣殿,成为最有权威性的组织,这样来影响希律、来影响罗马。可是,事实上,基督教会终究只是社会的边缘,别说影响当时的社会,他们连在圣城立足都不再可能了。
这十年来,我们再次看到,基督教不可能影响中国的主流人群,很多出版刊物被叫停,原先在大学里广义宗教研究的科目也被禁止了,甚至连立足的地方都没有。那是不是教会失败了?神不再作工,不再祝福中国的教会呢?教会再也没有机会了呢?我想,也不尽然!假如,10年前宽松的环境,适合教会向外发展,有益于在数量上增长,在各个领域上输入。今天的处境则适合教会内省,在根基上建造。最要紧的是,需要相信,两种情况都有神的带领。这对我们个人也是,假如在顺风顺水的时候,有神的祝福,在苦难时,也一定有祂的同在。
那么,在这个崇尚个人享乐的社会,我们能否坚持受苦,也是上帝祝福的圣经思想呢?我们能够像第一世纪的门徒一样,发展一种为基督受苦的喜乐观吗(5:41)?我们必须看到,受苦不但加深我们与神之间的关系,为主受苦,也加强我们侍奉的果效。试想想,假如我们为一个爱我们的人受苦,我们之间的关系会如何的深刻呢?在今天的社会,很多人都在逃避压力,都说压力的危险,而在侍奉上,适当的压力是有益的。没有压力,怎能使人看到侍奉的价值呢?在压力下侍奉,增加我们信仰和侍奉的可信度。一个人不会为一个毫无价值的人和事物付代价。在疫情、在政策管控下,在面对这些外界和内在的多重压力下,仍然坚持聚会、坚持侍奉,表明我们所侍奉的对象是值得我们付代价的,我们所作的工作是极有价值的。第二、三世纪北非教会的主教特土良向罗马的统治者说:“杀掉我们、折磨我们、定我们的罪,把我们磨成灰......。你越消灭我们,我们就越成长,基督徒的血就是种子”[1]。
19至20世纪,全球教会在亚非拉迅速发展,也迎来了自古以来少有的逼迫,有位殉道者曾在殉道前对刚果的信徒说:20世纪为主殉道的人数,比过去的许多世纪的总人数还多[2]。与苦难相伴的是神的祝福,教会在经历压迫的时候,人数和质量都有着惊人的增长,比如前面所说的,我们中国的教会,在这半世纪以来的成长。
就个人而言,苦难神学对人依然有着极大的帮助。今天有许多治疗法给予各种情形下受苦的人,当然,这些都很有帮助,但最有价值的就是苦难神学。因为就算有了一切的治疗方法,还是无法回避苦难,只要我们活在世上,就不可能没有苦难。苦难神学,使我们知道我们的主,会在苦难中与我们同在,我们就能以喜乐来面对所遭遇的一切,并将苦难转化为对主侍奉的动力,成为展望全新未来的力量。
[1] Tertullian, Apology, ch.50;引用于Stott Acts,119。
[2] James and Marti Hefley,By Their Blood: Christian Martyrs of the Twentieth Century (Milford,Mich.:Mott Media,1979),589。这本书记述了20世纪振奋人心的殉道事迹。转引自艾哲夫、费兰度(Ajith Fermando)著,黄宜娴译:《国际圣经应用系列44A:使徒行传(卷上)》(香港:汉语圣经,2013),页302。
正文内所选插图为意大利画家 米开朗基罗·梅里西·达·卡拉瓦乔【Michelangelo Merisi da Caravaggio 1571-1610】作品。
代祷事项:
1、为教会祷告,求主调整我们的价值观,因成功神学仍然不同程度的影响着教会,我们以为做事成功,物质富足,一切顺利才是神的祝福。从使徒身上看到,逆境中,神仍然对他们祝福满满。求主帮助我们在困境中仍与祂同行。
2、为每位肢体祈求。当我们因传福音被人孤立、被嘲笑;因承认主名或坚持信仰,利益受到损失之时,我们不退缩,能勇敢的面对,不怕为此吃苦,愿意为主付代价,愿意为主的名受辱。